“——我觉得啊，我说不定过段时间就会原谅你了。”

林星洁叹了口气，走到他身边将手放在窗台上，然后是下巴。她用手抵着下颔，望着被楼房挡住视野的远方。

“如果你要是能学得再不要脸一点，说点讨好我的话之类的，说不定会变得更快。”

与班长大人的犀利言辞一样，星洁对他们俩间的感情同样看得清晰透彻。

“听到这种话从你嘴巴里说出来，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讲好……”

徐向阳一边说，一边偷偷瞥着女孩的侧脸，从窗外涌入的风拂起她长长的发帘，如梦似幻。

“我当然很不满、很憋屈、很生气。不过事实就是如此，难以改变，起码我暂时改变不了我的本性。”

林星洁的话语停顿片刻，又说道：

“考虑到那天我是不知不觉就回到你家里来了，所以是潜意识里不想改吧。”

倚靠在窗台边上的两人沉默了一会儿。他听见她又问道：

“刚才，你和清月聊了什么？”

“聊了和你有关的事情。”

对此他没有半点隐瞒。

徐向阳讲述时的态度很严肃，但林星洁在听到一半的时候却忍不住“噗嗤”一声笑了起来。

“你，你在笑什么？”

徐向阳顿时有点害怕起来。

他设身处地为对方考虑过，认为林星洁在听到以后会生气或是冷漠都很正常，但为什么会笑？

该不会是她一时间承受了太大的精神压力，结果——

“干嘛啊，这样看着我。”

徐向阳充满担忧的眼神显然让她感到不爽，女孩敛去笑意，轻哼一声撇过头去。

“不是，你听到后难道就没有觉得不舒服？”

“你是指她的那些话？”

林星洁撑着下巴，小小的窗户玻璃上映照出一张百无聊赖的脸。

“她对我的评价又没有错，我有什么好生气的？至于她自曝的企图和动机……我早就知道清月是那种人了啊。哎，我就是单纯的识人不明，可惜过去犯下的错是无法弥补的。”

徐向阳明白，她的话既是自嘲，亦是对他们两人的讥讽。

“倒是你，听了她的话以后，有没有觉得难过？”

星洁的余光转向他。

“呃……？”

“你看，她不是一直都把我挂在嘴边嘛。要不是因为我，她会不会就干脆换个男人？或者说，她干脆一开始就来找我，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好了，那就压根没你的事。”

“你是怀疑她有没有喜欢我吗？”

“你怎么想？”

“……我觉得是喜欢的。”

“凭什么啦，人家学习成绩比你好，长得又漂亮，凭什么看上你？”

“是吗。”

徐向阳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
“我还记得你以前还夸我是世界上最帅的男人呢。”

玻璃上倒映的女生脸颊微微泛红。

“谈恋爱……谈恋爱时候说的话能当准吗？另外，我的男友肯定会很帅，但你现在又不是。”

两人间的氛围又一次陷入安静。

“……这个世界上没有‘如果’。”

假如清月能比自己更先一步对星洁伸出援手的话，或许就真没他的事了。

但她没有。

假如他和星洁一直都是陌路人，是从未了解过彼此的寻常邻居，到最后都没能在一起的话，或许清月就不会加入进来。

但他们的个性注定了这一切都会发生。

“或许，她真的喜欢的是‘喜欢林星洁的徐向阳’，但这对我而言没有分别。”

“可我已经把你甩了哦？”

“我觉得徐向阳是不可能不喜欢林星洁的，哪怕是在分手后的现在。”

“你不会觉得你这样说我就会开心吧？”

林星洁又嘲笑了他一句，不过语气倒是没有太重。当下课铃声响彻校园的时候，她放下了搁在窗台上的手。

“我本来只是想问问你们俩会不会在一起的，看来你和清月都没那个意思。”

“是的。”

徐向阳抓了抓侧脸，有点不好意思地回答。

“你知道，她的想法是希望我们三个人在一起。所以……”

“所以她不会偷跑？哇哦，我真感动。”

长发姑娘拍了拍他的胸口，没再说什么，潇洒地转身离开了。

徐向阳对她的反应有点摸不着头脑，独自一人在窗户旁边发了好久的呆，直到铃声再度响起他才猛然惊觉，连忙一路狂奔回了教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