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闹得两败俱伤,不值当。
半个小时后。还是在这间办公室,楚牧峰见到了范建制父子。
再看到范斯文的时候,楚牧峰发现以前那个嚣张跋扈的纨绔已经全然不见踪影,其脸上少了几分狂妄,多了一丝沉稳。
刚见面打了个招呼,范建制便直奔主题,一脚狠狠踢向范斯文吼道:“还愣着干什么,还不赶紧楚处长赔礼道歉!”
“楚处长,对不起,是我的错,您大人不记小人过,原谅我吧!”范斯文恭恭敬敬地弯腰说道。
“那都是小事,以后不要再犯就是,毕竟不是谁都像我这么好说话的,范副厅长,您带走他吧!”楚牧峰挥挥手,平淡地说道。
“出去等着!”
范建制将范斯文呵斥出去后,再看向楚牧峰时,神情已经变得很坦然和随和,眼中露出颇为欣赏和赞叹的神情。
“楚处长,果真是年少出英雄啊。”
“范副厅长,你言重了,有话就直说吧,我想咱们之间还没有好到那种可以交心的地步。”
“你也应该怨恨我才对,毕竟要不是我的话,范斯文也不会被关押到现在,更加不会被郑宝坤利用,差点成为他手中的杀人刀。”
“不过话说回来,你怎么会选择我而不是他呢?”楚牧峰站在窗户前面,沐浴在阳光中,微眯着双眼问道。
“选择郑宝坤?”
范建制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神情,自嘲般地摇摇头,一双老来成精的双眼中射出些许精光道。
“楚处长,我好歹也是当过警备厅的副厅长,你觉得我会对郑宝坤的底细一点都不清楚吗?我是有所了解,也知道他背后的靠山是谁。”
“可笑的是郑宝坤好像并不知道你的靠山是谁,所以说他才想要针对你布局,但我却是知道的,你背后站着的可是叶老。”
“你说这种情况下,我不选择你选择谁?选择郑宝坤继续和你为敌吗?我还没老糊涂,我知道在你眼中,他郑宝坤根本就是不堪一击。”
说道这里,范建制咬了咬牙:“当然,我之所以会实名举报他,也是因为郑宝坤竟然敢背着我设计范斯文,想要拿他当做枪使,这是我绝对不能容忍的事。”
“我已经失去一个儿子,不能说再失去第二个。”
这番话说得够直白,够坦然。
“范副厅长是个爽快人啊!”楚牧峰斜靠着窗户说道。
“和聪明人说话不需要遮遮掩掩。”
范建制指了指门外,叹了口气说道:“从今往后我会管教好范斯文的,他不能再像是以前那样混日子,这以后的范家是要交到他手里,再像以前那样,范家就会没了。”
“希望你他能明白你的一番苦心吧。”楚牧峰沉声说道。
“楚处长,告辞了!”
范建制转身就往外面走去。
“慢走,不送!”
范建制带着范斯文就这样离开了警备厅。
等到他们坐上车后,范斯文才敢小声问道:“父亲,咱们真的需要这样低声下气求楚牧峰吗?”
“不这样还能怎样?”
范建制恨铁不成钢地说道:“小文,你哥哥已经因为间谍罪被抓起来,等待他的只能是一颗子弹。”
“他死了,你就得将范家的大旗扛起来。父亲年纪大了,有心无力,能保住这个家已经不错了,范家将来得要靠你,你不能再糊涂了啊!”
“父亲所言极是。”范斯文恭敬道。
“以后不要再和楚牧峰对着来,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,知道吗?”范建制眼含深意地看过来。
“我知道了!”
“开车,回家吧。”
……
范斯文的问题就这样告一段落。
楚牧峰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两件事,第一整顿刑侦处的一科。
这事儿相对来比较简单,毕竟如今的第一科室早就人心涣散,没谁再敢像是以前那样敢叫板。
第二自然就是瞄准冈田商会。
重点是围绕冈田太郎做文章。
特殊情报科成立后的第一份答卷很漂亮,桥本家族的高达商会全军覆没,但这只能算是开门红,能不能将这种成绩维持并且扩大战果才是最重要的。
螳螂就是个大好机会。
冈田太郎,你到底是不是处座所说的那只螳螂呢?
楚牧峰心底琢磨着。
这时,门外面传来敲门声。
“进来!”
华容走进来后,沉声说道:“处长,紫棠公司的姚江川想要见您,您看?”
“姚江川要见我?”
楚牧峰微微愣神,随即释然。
是啊,姚江川是应该想要见到自己的,毕竟以姚江川的人脉和信息网络,能知道安荣桥的倒台和自己有关系。
即便不清楚关系有多深,可只要知道秦政是自己的师兄就成,他想出去,只能靠楚牧峰。
紫棠公司和冈田商会是正在合作的,或许从姚江川这里,能听到一点有价值的情报?
“走,见见他。”
“是!”
警备厅拘留所。
因为姚江川的身份有些特殊,所以说他是暂时性被安顿在拘留所。
至于说到审问之类的话,还没有说有谁提起。
毕竟谁都清楚,紫棠公司会倒霉是因为安荣桥的倒台,那么他的审讯就不可能是谁都有资格来做。
这个资格只有秦政才能给。
“听说你要见我?”
坐在见面室中,楚牧峰看着戴着手铐,神色有些黯然的姚江川,淡然问道。
“能和你私下谈谈吗?”姚江川抬起头,扫视了一眼旁边的警员。
“华容!”
“是!”
华容立刻就将所有人清理出去,见面室中只剩下两人,直到这时候姚江川才露出一抹惨淡笑容来,看着楚牧峰缓缓说道:“楚处长,你真是值得我尊敬。”
“尊敬?”楚牧峰挑了挑眉头,不置可否。
“是的,就是尊敬。我虽然不清楚你是怎么做到的,但想必安荣桥的倒台应该是和陈子明有关系。”
“我当初就曾经给安荣桥说起过,让他提防着点陈子明,像是这种人最是养不熟,但他不听,说什么陈子明是跟随他多年的人,忠诚度毋容置疑。”
“现在倒好,安荣桥倒在了陈子明的背叛中。”
“当然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,我想说的是,梁处长,咱们应该是没有任何仇怨的,即便以前小儿姚秉和你有多争执,可他也已经死掉,咱们算是恩怨两清的。”
“那么你能不能帮帮我,让我从这里出去,只要你能让我免于牢狱之灾,我愿意付出代价。”
姚江川这种人就是枭雄,知道该认怂就认怂,当舍则舍的道理,所以他都没有半点迟疑的意思,毫不犹豫地开出条件,表明自己的态度。
“代价?”
楚牧峰手指在膝盖上拍了拍:“你能拿出什么代价呢?”
“紫棠公司!”
姚江川毫不犹豫地说道:“只要我能活着离开,那么我愿意将紫棠公司双手奉上,并且将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钱财全都孝敬给您。”
嚯,这是只要保命了。
楚牧峰微微惊讶,在他看来姚江川或许会开出一个不错的价码,却没有想到,居然是如此手笔。
要知道紫棠公司这些年的发展运营,早就成为一个成熟的体系,拿下这个公司,意味着楚牧峰将会多出一个聚宝盆来。
这还不算姚江川所说的家财。
你说楚牧峰能不心动吗?他当然会心动。
毕竟就姚江川的身份摆在那里,这份代价是惊人的。
再说楚牧峰想要在金陵城立足脚跟的话,手里没钱是万万不行。
警备厅这边需要打通关系,力行社那边需要时不时的孝敬,这都得是真金白银的拿出来,总不能只是张张嘴就想要办成这事吧?
但自己和姚江川有缓和的余地吗?
姚江川你现在是不清楚姚秉是被我杀死,所以才会这样说吧?
甚至我想得再多点,你猜测姚秉的死和我有关,但为了自己能活命,不惜将自己的仇恨压下去。
要是如此的话,你的心思该有多沉,你这个人该有多危险。
这事需要多斟酌斟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