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才还温柔如春雨,细腻的滋润着心田。转眼间狂风骤起,皇帝的架势头顶的惊雷,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劈下来。
苍怜来不及多想,紧忙跪了下去。“皇上,臣妾是冤枉的。臣妾宫里绝对不可能有任何证据,毕竟臣妾从未勾结边陲,又怎么会凭空搜出这些东西来。一定是有人蓄意嫁祸臣妾。”
话说到这里,她转过脸与皇后对视:“昔年的事情,是臣妾对不住皇后娘娘。可那个时候,臣妾是为了自保,才不得已这么做。如今臣妾悔不当初,于是只能想方设法的替皇后分忧,平息后宫的种种风波,希望以此作为补偿,能让娘娘心里好过些。可偏偏……”
岑慕凝走到她身边,凝眸与她对视:“贵妃是不是太心急了一些?皇上既然说搜到了证据,怎么不先呈于殿上,就急着为自己开脱了?”
嘴边的话被打断了,苍怜心口微微不爽。且皇后这时候,与皇上一样唤她贵妃,更让她生气不已。“是啊,臣妾一时心急,糊涂了。既然皇后娘娘提醒了,那就按皇后娘娘的意思办。”
庄凘宸微微抬手,边有人将证据呈了上来。
倒也不是什么信笺之物,反而是一个被蒙着脸的大活人。
这人穿着有些奇怪,看着是粗布的衣裳,但偏偏脚上的那双鞋子,一看就用了极好的料子。且明明穿着男装,却身量纤纤,走路的姿态也不似男子矫健,反而带着女子轻灵扭捏的样子。
苍怜的心突突的跳着,总觉得不对劲。
“都已经上殿了,就别藏着掖着。”庄凘宸这么一声吩咐。
殷离便将罩在那人脸上的黑布揭了下来。
一瞬间,殿上的人都屏住了呼吸。
苍怜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骤停,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张熟悉的脸庞,心下难安。
“贵妃可认识她吗?”庄凘宸沉眸看着苍怜,其实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。
“臣妾并不认识此人。”苍怜说话的时候,眼神依然注视着那个女人。心里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白,原来她的失踪,并不是为人所救,而是落在了皇后手里。
但皇后明明被困在凤翎殿,她的人和羽林卫都仔细看着。皇后怎么可能有机会下手?难道是皇上暗中襄助?
“哼。”温瑸冷笑了一声,语气不悦:“你们就是这样对待贵宾的吗?好歹我也是边陲的公主,中南的镇国将军夫人。如今被你们当成囚犯押来殿上也就罢了,居然连衣裳都不许我更换……怎么,偌大的皇宫,害怕我会跑了不成?”
岑贇已经气的浑身发抖了,岑慕峰也是满腔怒火。两个人都死死瞪着这个贱妇,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表达。
“你是中南的镇国将军,是边陲公主?”岑慕凝颇有些意外。她以为苍怜能左右的人,不外乎是像太后那种,找无父无母的孤儿,给些恩惠,栽培成自己的心腹。毕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忠心,却不料她居然能找到这个人来执行她的计划,也是颇为聪慧了。
“怎么?”温瑸抚弄了鬓边的碎发,正了正衣领:“我看着不像公主吗?”
“不像。”岑慕凝轻嗤一声,眼底的笑容微微发冷:“你这样子,像个无家可归的弃妇,哪里有半点公主的高贵。”
“你……”温瑸被她气的不轻,用力的咬了下唇瓣。“也罢,我如今落在你们手上,自然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。我能怎样。”
“少说废话。”庄凘宸没了耐心,语气里透着威严:“什么人协助你混进皇城,委身岑相府?又是什么人助你与边陲私信,出卖我朝军机情报?你若说,兴许还有返回边陲为公主的命,若不说……”
“皇上怎么就这么没有耐心呢?”温瑸笑看着他,脸色越发的冷:“你踏平中南,杀我夫君,就不许我混进皇城偷你的情报吗?其实委身岑相府并非我所愿,原本我是想入宫的,奈何你身边有人看的太紧,怕我的美貌真的会危及她的地位,才有这样的打算。”
“谁?”庄凘宸又问了一句。
苍怜的心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,她不知道温瑸现在是什么心思。到底会不会出卖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