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时分,一辆马车来到了东市。
“老爷,到了。”朱旺说。
陆有仁慢吞吞地从车上下来。
“老爷,济仁堂就在前面。”朱旺冲前方指了指。
陆有仁闷声不响,背着手往前走,不多时,陆有仁抬眼看着一家铺面上挂着的金字招牌,“济仁堂”三个鎏金大字在夕阳下闪闪发光。
这就是皇上御赐的金字招牌啊,金陵城里人人传颂的金字招牌。
陆陆续续地有客人从他身边经过,或是走进济仁堂的,或是刚从济仁堂出来的。
生意还真是好啊!陆有仁心里很是憋闷。
第一次觉得把陆小宁赶走是个错误的决定,他就不该赶小宁走,就该留着小宁,这样,小宁从药铺赚的钱就都是他的,他还能使唤小宁,就要她端茶递水地伺候,来气了还能骂几句,她再不愿意也得受着,多好。
失策啊失策,他驱赶小宁,说不定正中小宁的下怀,从此她自己在外逍遥自在,再也不用怕被一大家子的拖累。
其实最让他失望的是,他驱赶了小宁,是希望依靠舆论的力量,让小宁顶着不孝的罪名,备受指责,结果,母亲跟着凑热闹,母亲跟着小宁走了,导致小宁从没理的一方变成了有理的一方,而他呢,从有理的一方变成了没理的一方,狼狈不堪。
赵寅成从药铺出来,正准备回家。却看到了陆有仁站在药铺门口。
赵寅成心里咯噔一下,陆侍郎该不会是来闹事的吧!赵寅成转个身就往回走。
“赵公子。”陆有仁叫住了他。
赵寅成顿住脚步,慢慢转身,故作怔然地盯着陆有仁看了一会儿,装作不认识地样子:“你是……”
“赵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,本官乃是陆小宁的父亲。”陆有仁傲慢地说道,依然官老爷的派头十足,哪怕他此刻身着便装,帽子边缘还露出一层纱布,脸上还有一大块的淤青,怎么看都是一副狼狈模样。
赵寅成心里呸了一口,去你、妈的本官,你丫说的好听是被停职,等娄氏的案子审理清楚了,你丫保证被一撸到底。去你、妈的陆小宁父亲,你丫的不是不认陆小宁了吗?还自称什么父亲?见过不要脸的,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。
赵寅成嘴角一斜,皮笑肉不笑地说:“原来是陆大人,陆大人来此是来看病还是来买药啊?我看您头上好像有伤哎,脸上怎么也青了一大块?我们店里有种狗皮膏药专治您这种跌打损伤,效果奇佳,要不给您来两贴?”
陆有仁面皮抽了抽,这个赵公子着实可恶,竟敢奚落与他。果然是物以类聚,赵公子和小宁一样的无礼,可恶至极。
“本官是来找陆小宁的,她可在铺子里?”陆有仁脸色沉冷下来,语气沉沉地问道。
赵寅成呵呵道:“陆小宁不在啊,她也不是常来,陆大人找陆小宁何事?在下可以代为转告。”
心说:陆小宁可千万别到前堂来才好,这陆有仁肯定是来寻陆小宁的晦气的。
陆有仁道:“那本官就到店里等她,麻烦你通知她一声,就说我在等她,让她立马过来。”
说着陆有仁迈开脚步往店里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