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急有什么用,能施手救之?不如沉下心来,应对眼前之敌。”盖胤语调仍然平淡。他和关羽相jiāo十余载,感情不是亲兄弟,胜似亲兄弟,关羽形势危急,心中岂能不忧?他之所以看起来不甚焦急,一是相信二弟之能,他们兄弟征战沙场多年,什么情况没碰到过?二则是xìng格如此,他从小就是个闷葫芦,加之久掌兵权,独镇一方,xìng格更是变得喜怒不形于sè,亲近者如庞德,也是猜不透他的心思。
庞德想想也是,他们在这边干着急,却帮不上忙,委实憋屈死人了。不过庞德还是认为盖胤做法不太和他的胃口,喜怒不形于sè,他做不到,也不想这么做。
庞德开口道:“关将军那边前后击溃、牵制贼军不下两万骑,嘿,咱们这边有胡子邑为助,尚且打了半天,不能破局,是不是要加把劲了?风光也不能都让别人抢去了,不然你我脸上也无光彩不是。”
盖胤扭头看向庞德,道:“你打算亲自出阵?”
庞德笑着回道:“生我者,父母,知我者,将军也。自南下以来,大大小小数十战,他娘的我就没有正正经经参与一场,骨头都快熬烂了。那两千骑jiāo给我,我去破了贼阵。”
盖胤如今手中尚有两千骑,是打算给予韩遂最后一击,现在时候也差不多了,乃点头同意。
庞德二话不说,转身离开,带着两千骑直趋前线。此刻韩军左翼,连绵数里的战场,几乎无处不战,盖军投入的兵力相当雄厚,包括张绣、贞良数千骑,胡封部数千骑,张绣、段煨等将的上万步卒,联军只能依靠收缩防线勉强抵抗。
这种数万人的大hún战,两千人扔进里面,可能连个水huā也溅不出来,不过庞德本身便是猛锐冠世的骁将,麾下两千骑,亦是汉军jīng锐,庞德没有急着发动进攻,他就像一头狼王,带着群狼游dàng在战场外围,耐心地等待机会。最后,他选中一处敌阵薄弱点,立刻挥军猛攻,不到片刻的工夫,便撕开一道触目惊心的缺口。
徐晃就在据此不远处,他马上抓住机会,果断投入奇兵,即预备队,发动一轮强攻,成功占得敌军阵地。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,韩遂左翼本就岌岌可危,一处被突破,立刻引发连锁反应,没过多久,周边便有多处阵地相继失守,左翼失守,已是不可避免。
由于韩遂一心围歼关羽部,纵使左翼败坏,亦在所不惜,只是他没想到,他等来的不是全歼关羽的消息,反倒以惨败收局。这时他再回过头来救援左翼,却是晚了。
更让韩遂感到恐惧的是,随着左翼崩溃,一些董军士卒,在将领的带领下大批大批向盖军投降。如果韩遂不能尽快想办法解决,连他的凉州军也危险了。
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,撤军
此战远远出乎韩遂的意料,骑军崩溃、左翼崩溃,这战已经没法打下去了,死战不退,也许连他今日都要jiāo代在这里,他惟有忍痛断臂,抛弃一部分士卒,退回大营。
该做决断的时候,韩遂从不缺乏狠心,他不敢命人敲响钲声,那样做,很有可能成为压垮士卒心理的最后一根稻草,他不敢赌,以旗帜命令诸部,徐徐后退,先前被关羽部击溃的骑兵,勉强凝聚,护卫着步卒退往东郊大营。
看到韩军向后撤退,甚至说成败逃也无不可,盖俊忍不住lù出胜利者的笑容。韩遂这老狗,一心想要和他对耗,问题是,这老狗连打都打不过,拿什么和自己耗?盖俊自然不愿意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,他要一战打得韩遂彻底失去野战的能力。
号角呜呜作响,战鼓声若雷鸣,盖军全军展开全面进攻,短短十数里的路途,铺满联军的尸体残骸,变成了一条名副其实的死亡之途。当然,投降者更多,特别是董军将士,以前他们被监管甚严,没有机会,现在再不投降,难道等着死吗……
联军回到大营前,突然变得húnluàn起来,营mén就那么几座,通过人数有限,为得活路,将士什么做不出来?韩遂竭力方才止住húnluàn之势,一边抵抗盖军,一边送兵入营,
直到huā费数个时辰,才把士卒收拢入营,待事后韩遂清点人数,险些吐血,满打满算,亦不到三万人。
这意味着什么?
这意味着盖俊一战把他打残了,他再也没有能力出营和河朔军大规模jiāo战,只能困守大营。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