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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说没奇缘,今生偏又遇着他;
若说有奇缘,如何心事终虚化?
……
她不禁失笑,又想大笑——
她这样的人,也有这样的感叹?
可哪里能笑得出来,分明是欲哭无泪!
不知何时,人群开始散去。
众臣簇拥銮驾回宫。
王皇后召大猛媳妇相随,杜鹃便陪在一旁,依然神魂分离。
这感觉很奇异:她一面腾出心思浑浑噩噩,一面躯体还笑脸迎人,这是什么功夫?还是她真的变神仙了?
那赵晴和张均宜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,拉着她问不停。
原来,她们竟然才托了人混进来,所以没看见比试盛况。
杜鹃仿佛找到事干了,告诉她们比试的振奋人心,指望叙述林春的荣耀让她无法分心别事,“林春练成了神虎功,人虎合一,无坚不摧;把武功融入雕刻……”
赵晴听得张大小嘴。跟着跺脚道:“都是均宜,昨晚就知道这事,偏不说。要是早叫了我,咱们跟小王爷一块进来,不就看见了!那么多人都来了。偏咱们就不能来?”
张均宜低声道:“郑世子都那样了,你还只想到玩?”
赵晴振振有词道:“我们就是来帮他报仇的!”
杜鹃忙拦住二人,说林春已经为郑世子报仇了。
一路说笑,后来她们两人跟玄武老王爷出宫,杜鹃陪大猛媳妇去坤宁宫。皇后招待大猛媳妇吃茶说话,杜鹃趁着去梳洗的工夫。去到以前在坤宁宫歇息的套间内。所有喧嚣褪尽,那心神方才归位。
忽然间,她就撑不住了,泪水激涌而出。
冷霜率人伺候杜鹃梳洗,见她这样。不禁一愣。
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!
不对,大闹京城的时候郡主哭过。
可眼下大喜的时候,怎么会哭呢?
灵隐灵烟急忙示意宫女们都出去,只留下冷霜和寒露。
她们几个就静静地站着,任凭杜鹃流泪,也不问。
杜鹃这时心思十分混乱,脑中跟过电影似的,前世今生各种生活片段飞快闪过:有和李墩之间的。有和林春之间的;有黄元和昝水烟之间的,有她和黄元之间的;一会想起林春带她逃离黄蜂岭,跟着又是黄元被凌燕打得高高飞起……
她静静地流泪。甚至脸上还带着微笑。
这到底是伤心呢,还是高兴的呢?
四个侍女都疑惑万分,却都不出声。
好一会,还是冷霜先忍不住,上前轻声道:“郡主,郡主干娘还在等着呢。她初次进宫。恐怕拘束……”
杜鹃立即惊醒,急忙道:“快打水洗脸。”
她暗自后悔:干娘一个乡下媳妇进了皇宫。就算皇后不会对她摆架子,那阵仗也够她战战兢兢的了。自己只说回来平静一下,怎么哭了这半天?
一面想,一面催冷霜快些。
寒露早唤人另打了热水来,和冷霜伺候她梳洗。
洗完看了看,眼睛还好,没有肿。
她是静静流泪,没有揉,也没有放声哭,所以不算严重。
冷霜打开妆奁,然看着那张脸:眉是黑的,眼是亮的,腮颊是粉红的,唇是殷红的,一应脂粉都用不上,便只帮她搽了点梅花晶莹露润肤。
寒露帮她重新挽了头发,戴了簪环凤钗。
梳好后,看着镜内人儿轻笑道:“帮郡主梳妆最容易,好像所有装饰都不用,奴婢们倒省事了。”
杜鹃起身,捏了她腮颊一下,道:“你真会说话。”
一面就往前面走来。
走到隔间后,就听外面传来大猛媳妇的说笑声:“……皇后娘娘想,天底下哪有不疼儿女的爹娘?偏心那是有的。有的娃聪明讨喜些,有的淘气费神些,做爹娘的就看的不一样重了。那黄家两个老的就是这样,对老大不那么上心,心疼还是心疼的。他们也是老实人,就是不大会做人,心眼不坏。偏郡主的养母也是个倔脾气,不会讨公婆喜欢,不像民妇,好歹仗着嘴巴伶俐,在公婆跟前还能混个脸面,她呀,孝敬了还不落好!婆媳都这样,不就吵起来了!呵呵呵,从她接了郡主回去,等郡主会走路说话了,那日子就好了。娘娘不知道,郡主小时候可聪明伶俐了,一张小嘴几个人说她不过。黄家两个老的就被她制住了,摆弄得团团转……”
听到这,杜鹃便走进去。
只见王皇后坐在炕上,满脸含笑地看着面前。
在她对面,大猛媳妇正说得热闹呢。
“干娘说我坏话!”
杜鹃笑着上前,帮她续了些茶。
说实在的,她真的很佩服这个干娘:在乡下“嘴一张,手一双”还说得过去;这进了皇宫,在皇后面前也能侃侃而谈,可不是一点能耐。
大猛媳妇忙站起来,笑道:“郡主来了?快请坐。”
杜鹃就在皇后身边坐了,很安静乖巧,与平日不同。
皇后只当她亲事定了害羞,也不在意,只和大猛媳妇说话。
大猛媳妇说的是杜鹃小时候的事。
“……黄家三朵花出名的很。那最小的闺女,叫黄鹂的,鬼精鬼精的,不知道多机灵,可惜没了……”
王皇后急忙问:“怎么就没了?”(未完待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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