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的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要把赌注押在对方身上呢?”齐涵问。
“因为我已经告诉过长腿,必须坚持到最后,这样我才有机会能跟齐岛主对话,当然,也必须输给骨头,这样才能跟齐岛主交上朋友。”长腿的主人笑着说道。
“哈哈哈,”齐涵大笑起来,“很好,你聪明的很。这么说,我根本就不用担心比赛结果喽?”
“当然。”长腿的主人保证道:“请齐岛主放一万个心。”
正说着,就听有人高喊一声:“快看,骨头要进入长腿的埋伏圈了!”齐涵立刻把目光转移到大屏幕上。
骨头正行走在一条通往山脊顶峰的小径上。这条小径又窄又陡,脚下踩着的碎石还会松动,仿佛不知道那一脚踏错就会崩塌掉一样。
暗se的天幕只剩下一丝橘红se的光,像张正在冷笑的大嘴,嘲笑着他的愚蠢。
他确实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。他今天杀了太多的人。在死亡竞赛里,杀人并不是什么错误,但是一直不停的杀人就是错误。他把自己累到几乎快要虚脱了。
其实,杀一个人和杀一百个人并没有什么区别,越到后来就越麻木。麻木的好像已经不是在了结一个生命,而是在熟练的拆卸一具玩偶。
可他毕竟是人,他的体力在各种搏命之中几乎消耗殆尽。这对于他来说非常不利,尤其越临近比赛的最后,那些还存活的一定是更加危险的对手。
可他不在乎,麻木感至少可以让他能透过气来,疲惫至少可以让他不去思考。
他追踪着一道明显的痕迹,爬上这座刀刃般的山脊顶端,却没有发现任何死亡斗士的身影。他重重的叹了口气,随后就坐到在地。
在他前面是一道悬崖,悬崖外是礁石嶙峋,深不见底的大海。烟雾覆盖着海面,形成一道厚重的灰se屏壁,把汹涌的chao汐隐藏在它的面纱之下,只留下缓慢而毫无停顿的撞击山壁的轰鸣声。
无路可走。这里仿佛是世界的尽头。
这片灰se的烟雾不时还会出现几块血红的亮斑,仿佛海面突然燃起大火,又突然熄灭。骨头猜测,那是熔岩在灰雾中穿行所造成的。
突然,一阵眩晕涌进他的血液里,所有的知觉似乎在一瞬间发生了变化,甚至整个世界都突然显得十分渺小,几乎仅凭肉眼就能看到尽头。眩晕感越来越强烈,骨头艰难的站起身来,想要尽早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,但他觉得脚底发软,仿佛整个世界就像只慢慢倒退的动物,而自己则是在动物的皮毛上行走一样。
长腿悄无声息的站在他的身后,冷笑着看着他的表情,将两只硕大的拳头攥了一下,骨节中发出“咯咯”的响声。他似乎并不着急结果掉骨头,而是想享受一下对方的恐惧。“这个地方有趣?就像能把人吸进去一样。火山的毒雾有种麻痹的作用,配合上这里的海拔高度,会让你jing神恍惚,肌肉放松。”他笑着说道:“我也是不久前才发现的这个地方。”
骨头想要反抗,但是越是想用劲,身体的眩晕感就越强烈,手中的军用匕首就像细沙,抓不住,也留不下。他只能在绝望中苦笑。
这究竟是救赎,还是惩罚?
长腿满意的、趾高气扬的看着骨头,像一只皮包骨头但狂妄的公鸡一样。“我计算过,大约需要三分钟才能彻底恢复清醒。但你很强壮,或许根本不需要三分钟。我该不该给你恢复的时间呢?答案是——”他歪着脖子考虑了一会儿,猛的伸出手臂在骨头的脊背上推了一把!
“不给!哈哈哈!”
骨头惊呼一声,从悬崖上径直摔了下去,但很快就有东西拉住了他的手脚,眩晕感也随即从他的身体里消失。
起初他以为接住他的是一张巨大的蜘蛛网,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,那只是悬崖侧面的藤蔓,强韧的碎石和裂隙中生存的藤蔓。它们隐藏在视角无法看到的位置上。
他应该很庆幸自己被这些藤蔓缠绕住了。但此刻他顾不得多想,与生俱来的求生**在他心中燃起。
他回望自己坠落的位置,脚下不远处就是一块凸起的尖锐的石头,如果没有藤蔓,他会在坠落到海面之前就撞死了。他抬头向上望去,并不见长腿的身影。显然,长腿也不敢朝悬崖下看,他也会眩晕的。
这给了骨头一个很好的休整机会。他必须趁机摆脱掉藤蔓的缠绕,然后才能安然的爬上去。
徒手攀岩对特种兵出身的他来说一点都不困难,但这个悬崖陡峭的有些夸张,就像被用刀垂直切开的断面一样。灰白的岩壁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坚实。
骨头拉住最粗的那根藤蔓,小心翼翼的用脚试探合适的落脚点。
这片天然的罗网立刻因为他的动作而吱嘎作响,并随即下陷了少许。松动的土块和腐烂的藤枝悄无声息的在他身边滑落。骨头秉住呼吸,生怕哪根藤条不够稳当,直接将他送入死神的张开的大嘴中。